wb 佳崽崽今天敲完代码了吗

【冰秋】当疯批傲娇遇上失魂落魄(上)

刚出深渊冰x失魂落魄秋  

@短毛怪 姐妹的点梗 


金兰城十里长街,软红香土。这景象若是教别的凡夫俗子看去,不至于羡慕痴醉,也该满眼玲珑花哨,心仪向往。

可换个初出深渊地狱的人来说,这越是鲜丽舒和的地方,就越是怎么看都觉着刺眼。

尤其是见了那成双成对结伴同行的,更是恨不得一掌把人劈了开才好。

洛冰河想,这地界离苍穹山说远不远,说近不近,可若是他来日得了机会,一把火把这富丽堂皇的地方烧个精光,说不定也能惹得那个人生了气,一怒之下前来瞧瞧自己往日里的好徒弟,如今作恶的卑劣魔族。

哪怕只是一眼呢。

指掌在剑柄纹路上虚虚摸索着,斗笠阴影里的双眼瞳目仿佛含血般猩红,宽敞的黑袍披肩将腰间的心魔遮挡完全,充斥了一身的危险气息也顺势隐匿其中。

他稳稳地站在高楼顶,低眼看着那一条条街里不属于他的车水马龙。

正逢余晖洒身,掺黄的霞红不冷不热地映了过来,洛冰河抬手挡了挡光,踏着瓦石就要转身离开。

“在下愿意以身试险,小友给个机会可好?”

云楼下的声音悠悠传来,似曾相识的如玉温润,伴了晚风的暄暖舒和。

洛冰河浑身猛地一震。


他也不知怎的在这纷乱嘈杂里,一耳就听见了那人说话,只是等他稍稍回过神来时,脚底玄靴早已落在了楼壁边的平地上。

侧旁偌大的府邸前筑了个贴符的栅栏,怪气栅栏的四周乌泱泱地围了满满一圈人,边上形形色色的商贩也好奇地扒着眼去瞧那里面中央架起的告示。

【家有鬼怪作乱,府上主人赏金百两,召修士能者将之驱除。】

粗壮的一行大字洒爽豪横。

方才说话的那人站在紧前的位置上,一手慵慵懒懒地摇着骨扇,向来淡朴的青衣稀松地裹着身子。

与那人挤人的中间地方相比,洛冰河离得要远了些,只依稀地看见那处显眼又熟悉的一道影子,模模糊糊的,却又无比清晰的在脑海里重绘成形。

刚刚翻腾一通的煞气突然消停,转瞬就变成燃在怦动心脏上的一捧细火,烧得空白迷蒙的脑子只出现了零星几个字。

——他好像消瘦了。

被人盯着看了许久的仙师浑然不觉,还朝那门口的小厮微微笑着,“在下于苍穹山派修行多年,除魔卫道不足挂齿,更是无需报酬。”

这清悦的声只需一听,便让人想起那双狭长凤眸明亮细弯的模样。

“小友觉得如何?”

随着最后的话语道完,折扇潇洒利落地合起。

那声音仿佛从耳朵一路通进了胸膛,洛冰河咽了咽口水,拉上宽大的黑袍衣领挡住大半张脸,踮着脚踱着细步慢慢挤进了人群。他松了一直握在心魔上的手,悄悄渡了波魔气捏在自己的脖颈上。

指尖里蓄足的浓烈黑气狠狠烧着喉嗓,直到彻底哑得听不出原声,他才缓缓放手。

守门小厮头次听说这等好事,仔细打量一番后,又觉这人气度不凡,估摸着真有几分仙家本事,连忙含腰招呼进府,“仙师快快这边请。”

“一早便听话说有苍穹山派的弟子在附近,可没成想果真如此凑巧。“

青碧衣摆下的素白长靴刚踏过门坎,一道内力掌风倏地砸向了那竖起的告示旁宽,生生把那处硬石台阶轰出了个拳头大小的坑,碎块瓦砾当下散得遍地都是。

小厮被这出动静吓了一跳,手上还殷勤地拉扯着才招来的仙师,腰也未来得及伸直,就转过头埋怨道:“呦,是谁气性这么大呀?”

颀长的玄黑在斜阳未褪时仍是格外醒目,一道与众不同又阴暗晦色的影,不紧不慢的从茫茫人海之中走出。自发的气势显得整个人看起来毫无顾虑,一旁围得紧实的行旅识时务地避向了两侧。

洛冰河低着头,斗笠和衣裳近乎遮了他全部的容貌,除了微露出的一双异域红瞳,教外人看不清模样。

他抬手指了指那悠悠晃着的告示,又指了指那四敞大开的府门,道:“我也可以。”

顿了一声又道:“与那位仙师同行即可。”

嘶哑难听的嗓音像是被浓烟熏了三天三夜,可出口的话说得倒无半点客气,甚至是有些强硬到不容拒绝。

在大府里察言观色多年,小厮哪里还看不出厉害,可对面那古怪阴鸷的做派,自己心里也是没底,只好朝身旁的仙师问道:“您觉得呢?”

黄昏时分已不比晴天白日里明亮,可那清隽面容上显着的皙白仍是清楚分明。

染墨扇顶轻抵着细尖轮廓的下巴,在肤上留了道浅淡痕迹,沈清秋的眼睫低垂着,那道看向府外的视线好似迎了满目绮霞,远远一望便透出闪动扑朔的光。

他一时怔愣出神,这会儿被人陡然叫住僵直了身。

大约是两边沉默的时间久了些,连周围看戏的人也屏住了呼吸。

洛冰河掩着面裹着衣,既不说话,也不向前,只在那二人跟前怡然不动,一副当真听从仙师意见的样子。

直到身边小厮急得扯了一把他的长袖,沈清秋才想起这位大胆前来的人还在等他回话,也不知是不是心底的感觉在作怪,他立马就摇了摇头,淡淡道:“没有灵息的内力,怕是还不足以对付鬼怪。”

过于高挑的身形,喑哑涩耳的声音,古怪狂放的脾气,明明哪一处都和那个人毫无关系,他却偏偏生出了股难抑的相识感。

怀念与惊避的矛盾在心房钻入钻出,他咬牙接着道:“阁下不若再思虑一番?性命攸关之举千万不可轻易断决。”

“我可以。”这声不似仙师回应的迟慢,几乎是脱口而出,依旧不改坚定。

沈清秋蹙着眉,原本瞧着淡然的神色隐约有了波澜。不过即便是眼下对峙之时,也只定身站在府门跟前,细细打量起这位普通凡人。

见仙师没应,洛冰河又重复道:“我可以。”

沙哑的声音减去几分凌厉,尽管仍摆的是那副誓不罢休的势气,可接连的一句句当中,却又似乎是在沈清秋点头之前,他也真的不会再迈出一步。

别扭又较真。

偏执又小心。

捏握扇骨的指尖渐渐松缓,约莫是这样的奇怪性格有些惹人怜,不知不觉中把方才矛盾相敌的心绪带离了平衡。沈清秋想,这可一点都不像他的那只小绵羊。

更不像往后找他泄恨的大魔头。

说不出是好还是坏,于他而言,或许不过又是一次忧念过头的错觉。

这人保不齐就只是个愣青小毛头呢。

素青长衣在转身时悠荡起了尾摆,清幽竹香沿着一路纷纷散散,若有若无的柔意随之扑面而来。

洛冰河立得笔直,定定地看着那府前的仙师背影。

恍惚间,细碎的风声携着那徐徐道来的话一同进了耳。

“那就来吧。”

“跟在我后面就好。”


每一次仙师进大户人家除魔除祟,跟随前后的丫鬟家仆总是多得教人浑身不自在。

洛冰河默不作声地跟在最后,他方才的一击特意隐去灵息,这会更是无人知晓他的身份,都只当他是给前来的仙师打打下手,自是不会将难得的殷勤浪费给他。他躲了这历来如此的叨扰,可沈清秋就没有那么好运了。

做沈清秋的跟班,他乐意至极。但看着沈清秋勉为其难地受着别人的热情,就是换了从前,他也是一万个不愿意。

垂在披风里的手蓄了股内力,趁着这碍眼的场面,不轻不重地朝那人群打了过去。这次的掌风虽没什么伤人的狠劲,却是带了十足的私心,将那些人手里的谄媚物件瞬间吹刮卷走,七零八落地铺了满地狼藉。

严密无缝的人墙终于四散开来,洛冰河总算得了靠前的机会,他毫不客气地越过地上的瓜果点心,向前径直走了两步。

也只两步,就停了。

不远处的仙师正面对着他,手里尽数展开的折扇虚虚挡起小半张脸,眉眼弯弯地学着他这时窘迫的装扮模样。

伴着四处拾物的糟乱埋怨声,另一道和柔内力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,轻悠悠地传了个极为简短的打趣。

——“调皮。”

玄黑粗布下的面容火烧般红热,洛冰河被这一句、这一眼直接定住了身形,呆滞了好一会也缓不回清醒。那感觉太过熟悉,就像是年少时每一次酸心之后,一如既往地得了那人的宠溺和回应。

可他又不禁想着,那些他原以为师尊独予他的特别,其实也并非专属。

只要沈清秋愿意,甚至就连他现在,作为这样一个“素不相识”的人,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。

脚步声窸窸窣窣,随着那疾步而来的靠近,周边渐渐噤了声。

洛冰河抬手压低了斗笠,随后又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,略显僵硬地偏过头,逼着自己避开那道从不自知惹人的目光视线。

“老身从远门赶回,不免耽误了时辰,让仙师久等了。”

匆匆赶来的妇人裹着绫罗绸缎,发上的珠光宝玉莹莹灿亮,就是踩在地上的绣鞋尖顶也镶了对硕大的翠石。尽管这浑身上下的装饰扮足了富态,可这一步一行间仍是露着难藏的颓疲沧桑之感,借着身旁下人的搀扶才算是走得快了些。

妇人一手扯出袖中的素绢,凄凄惨惨地抹了把脸上的泪痕,另一手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紧紧攥着沈清秋的手腕,用力到那浅淡青色生了整整一圈的褶皱。

“仙师,仙师可要救救我的孩子。”

“他让老房子里的小鬼迷了心智,天天跑到那里说胡话,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,我们实在是没办法。”

说着说着便越发难耐激动,丹蔻指尖就着那薄薄袖衫陷进了皮肤,“我们夫妇老来得子,只得这一个独苗,他万不能……”

见到来人,沈清秋一早便变回一本正经的例行模样,清了清嗓正要开口问情况,可手腕被一阵紧拉生拽,不免发痛难过,且那妇人又自顾自地讲着其中厉害,愣是不肯放他一丝插话的机会。

他憋了许久,终于忍不住出声道:“夫人,敢问……”

几乎是同时,身后那道阴冷声音一齐响起,“你没看见他疼了吗?”

接连开口失败,沈清秋不由得越发郁闷,思来想去里总觉出了那么一点点遗憾,这么些年在清静峰修身养性,似乎是把曾经某项不得了的技能给扔下了。

不过那妇人总算松了手。约莫从未见过有人敢如此嚣张地对她说话,兼着那缠心多日的忧虑,妇人涂脂抹粉的面容更显惨白。她看了一眼面前气质大不相同的二人,当即遣来个家仆替她带路,自己则沉着脸不再作声,颤颤悠悠地由着丫鬟扶了回去。


天色渐入夜幕。孤零的蝉声时不时在边落草地里发着响。

老仆一瘸一拐地走在仙师身旁,仙师倒是耐着一把好性子,不急不躁地跟了一道。

沿着不见尽头的红暗高墙一路深入,那老仆许是知道他惹气了这大府里的家主之一,只老老实实地回着仙师的话,多一字也不肯再说了。洛冰河猜不出沈清秋现在是作何感想,又如何看他冒失地为他出头,只不过不见那些刺眼的讨好场面,他心里可舒坦了不止一星半点。

“仙师是要在这老房子里住上一晚?”

老仆诧异的惊呼与方才的平淡截然不同,猛的一声把洛冰河拉回神,松落的衣领勉强遮着得意忘形的面容。这时跟走在前的沈清秋已侧过身,月华晕映下的玉质轮廓清晰透彻,在他那双染红的瞳眸里,只一眼就尽数盛了进去。

那人看起来与曾经似乎也没什么不同,可那细长温舒的眉目里,明明皎澈地映着四周光景,却又显得那么孤落单薄。

他是想了谁么。

“晚上夜深露重,阴气多些,更容易感受到那东西的存在。”

“普通小鬼自是出不去这困了他的地方,若换了魔可就不一样了,棘手得很。”

沈清秋抬手压上沉实紧闭的大门,朝里轻轻一使力,那老旧的庭院便吱吱呀呀地大敞眼前,阴幽幽地掀了道冷风。

老仆立时向后退了退,一脸复杂道:“老奴随后就送来被褥,就不进去了。”

“你呢,小孩?你怕了么?”

“怎么不跟上来?”

青袖素手伴着这声音向他伸了过来,仿佛他先前觉出的那一瞬落寞只是幻觉,不过转眼就变了另一语气神色。

这称呼和那时学他一般,把对外的正经模样丢了个一干二净,俏皮又亲切,洛冰河甚至隐约觉着沈清秋是发现了端倪,故意说来逗弄他,使了心思引他进那院子里去。

可若是如此,那也倒好。

他有些不服气,却想也不想地就搭了上去,哑声道:“我不是小孩,今年已是及冠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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哭哭咧咧的沈老师后面是肯定会有的!dog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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